那年穷人家养了一条坏狗
苏从会
不管怎么说,我不喜欢狗。 不但不喜欢,反而憎恨至极,所以对家人主张养狗的厌恶感上升到了极限。 但是没办法,很多年来我都不是自己盖房子过日子,而是外婆和外婆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。 曾经因为我坚决反对而主张由家人饲养的恶狗,随着家庭的乌云密布,摩擦不断,战火逐渐升级。 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不理解家人为什么不是从小养大的,而是给那样的一只他们买来的。 既不昂贵也不难看的恶狗,有着难舍难分的爱情。 而且,为什么那只狗为什么一个人对我有深深的怨恨,那就像前世的宿敌一样。
我还记得买回家的那天,一进家门,家人就开心地看着大狗笑了。 奇怪的是,那只狗一看到我就像极恶一样吠个不停,对别人摇了摇头,摇了摇尾巴。 我赶紧回家,取出馒头扔在上面,果然很聪明,跳起来抓住大口吞下去,继续对我进行谴责,把链子弄得叮当作响。
丈夫适时地开了一个极其冷淡残酷的玩笑:“这条狗多么精致,一眼就知道你是外人。”
我知道他说话一直不择言,但说不好一句话。 坏话马上就来。 依然生气地反驳说:“这才是真心话! 不管我怎么做终究只是一个外人。 你不是早就说你们有套房子了,我要是多了一个外人,就乱得不安宁了。 另外,每天都挂在嘴上,好像别人不知道一样。 ”
丈夫自古以来就以骂人为荣,不能别人据理力争,也不能有点抵触。 那时,小脸垂了下来。 “你在找工作,对吧? 我开个玩笑。 ”
“谁知道谁在找工作? 开玩笑,心里不想说出来怎么能说呢? ”
早上起来,丈夫饿着肚子上班了。 即使不舒服,也做了草从家里收拾了。 但奇怪的是,刚回家的大狗看到我离开家,跳起来猛咬,铁链松动,一副绝不放弃的样子。 另外,婆婆高兴地拿着白胖的大馒头出来,抬手扔给了那只狗。 然后扭头对我说:“看这狗咬了多少! 以后一定会看门的,以后多喂就不咬了。”
晚上回来也会疯狂咀嚼。
一天又一天,那是恶作剧,来了一个陌生人,可能不咬,或者家人骂了几声就闭上了嘴。 看我的脸,好像遇到了几代宿敌。 当我把剩饭剩菜倒在它上面的时候,它眼睁睁地沉默着。 吃得很饱,一找到我的影子,就狂喜地咬了。 而且,我不能躲着狗整天闷在家里。 最少也必须出去工作。 必须从眼前通过。
那天,走到近前的时候,铁链可能无法忍受一天一天的拼命挣扎。 脖子上的皮套断了,一只摆脱了束缚的恶犬向我猛扑过来。 过了一会儿,我吓了一跳,扭着身子想逃跑,但脚不听话,傻得不能动脚,只能在意识里叫苦。 也是不方便的事情。 正好旁边的人顺路来了。 那只坏狗不在我附近。 我看到有人来,就出了院门向外冲去。 旁边的人喊道:“狗跑了。”
急忙从家里疾步出来的婆婆。 “你去哪儿了? 快去追! ”
一看到她,愤怒就涌上来,“追什么,已经不需要了。 不咬的话不是很舒服吗?”
老奶奶慌慌张张地跺脚。 “别人花钱买的,不用等啊? 咬了吗? 完全没有这回事。”不想和她多管闲事,家里没人,吵架也理不清,白白违背了老人的罪孽。
我下班回家,看到那只恶狗把栓塞在哪里,每天对我吠叫,继续示威。 晚上,我和丈夫说了恶狗断了锁链的事,让家人商量不养这条狗。 丈夫:“我每天都在为一只狗找事情。 真有趣。 ”
白天的心悸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,再加上被自己身边的人骂得不甘心,心底发冷。 “我在你们家做牛做马,这么多年连狗都不如吗? ”
丈夫一言不发,生病了。 敲门出去。
一瞬间,全身冰冷,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再一次从那只恶狗身边经过的时候,它本来安静地在倒下的破水槽里休息,听到声音,跳了起来,看着它的表情,想把我打得粉碎。 积攒了好几天的愤怒和悔恨也瞬间爆发出来,抄起玄关一侧的木棍疯狂地朝着那只恶狗磕了头。 那条狗“哇”地一声怪叫进入了水壶。 稍微散散心,推着车正要上班,谁知道恶狗横行霸道,断然不肯吓我,又逃了出去。 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我自己也像被恶魔附身了一样,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潜藏着这样的残忍和邪恶。 一根棍子从那只恶狗的嘴角出血,伸进水壶里咆哮着,不知道还在生气,挥舞着木棍,把水壶弄碎,那只恶狗没有疯狂地咬,而是嗷嗷叫着。 然后,我自己的手也一拖一拖地痛,终于戒了。
但是婆婆认真地生气了,话语让我们俩在院子里吵架了。 丈夫听了很吵,跳了起来。 我打狗的时候,他可以故意装聋作哑,但绝对不能和他妈妈吵架。
小时候,父亲教我们万事要么忍,要么不争。 如果实在不能不争,就一定要赚点子丑寅卯,不要让别人瞧不起自己。 宁可不争,也一定要先争。 丈夫似乎决心为了虐待母亲而帮助母亲,于是齐心吼道。 “滚一边去。 我像疯狗一样在你家被逼了。 我在你家还不如狗,你也想看我被狗咬了才解气吗? ”丈夫骨子里其实胆小懦弱,但喜欢逞强张着舌头。 可能是被我疯狂的样子吓到了。 也许是想象着如果有一天,一条真的恶狗挣脱了锁链,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有了可怕的后果。 总之,他没有低头悲伤。
公公这个时候离开了家,从家长的架子上出来了。 “为了一只狗,家人伤害了和气。 没有价值。 有话好好说吧。”
公公平时不轻易开口,多年不见笑容,家人打心底里怕他。 到了这个时候,我还是顾不上很多,愤怒依然说:“一文不值。 我在这个家里本来就不如狗。 咬我一天两天,十天半个月也行。 快半年了。 我每天都这么嚼,我和你们说过多少回了,别喂了,愿意养就再换一只。谁当我说的话是一句话了?咱谁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,这狗天天咬得是我,换成别人你们早不喂了!”
婆婆在一边着了急:“这么好的狗,又看门又听话……”
没等她把话说完,公公恶狠狠地骂道:“滚屋里去。”
晚上下班回家,小姑子已经把那恶狗牵走了,家里终于恢复了应该的安静,而婆婆好长时间脸上凝着厚厚的一层霜。赶走恶狗,心里并无畅快的感觉。与一只狗争高低,实在有些自我贬低。而我在家中竟不如一只狗被重视,更是我做人一场的失败。时间不长,听丈夫说他妹妹将狗牵走以后,忽一日狂吠不止,乱钻乱窜,诊断是狂犬病,当即就地打死。闻言悄悄松了一口气,可是偶尔想起那恶狗挣脱铁链向我扑来的凶狠样子,依旧不寒而栗。
后来,小叔子不知道从哪抱回两只出生不久的小笨狗,说买来的狗喂不熟,自己从小养大的比较听话。而住在村外,家里有一只看门狗到底安全些。一大家人住在一块,原本需要彼此的理解与包容,谁也没有资格唯我独尊,任何人都有自己言语与行动的自由和权利。所以,这两只小狗平安长大。
再后来,公婆妯娌相继搬出大院子,孩子们平日不怎么回家,家,真正的安静了。而那两只已经长大的小笨狗,婆婆说她住街心不需要,咬起来扰得四邻八家不安宁。小叔子搬走后,家有良犬,自是更不需要这丑丑笨笨的东西了。而我这压根不喜欢狗的人,倒成了它们最终的收容者。所幸,这家养笨狗所需不多,每日的剩饭剩菜足够它们糊口,倒也相安无事。而且,解决了我处理垃圾的烦恼,倒也欢喜。
想来,不止人与人,人与狗之间,应该也有渊源之说吧。而我与那只引发家庭之战的恶狗,应该就是几世的宿敌,也许,那恶狗的前世竟是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,而我,或者是因冒犯了他而被杖毙的烧火丫头吧。隔世重来,夙怨未消。要不,为什么见了那么莫名的恐惧,而它,残暴依旧。
也未可知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