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一只白色的狗找到我,抬起头,用沙哑的声音朝我“吠”了几声,亨利先生转过身来和我打招呼。 我说:“你和他说话,他明白吗? ”
亨利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,一脸悲伤地说。 “我不让他总是趴在那里,起床活动,走一走,他就明白了。 他全明白! 但是,就是拒绝那个。 他完全放弃了,He is dying! " (他死了) "
听了老人的话,我很酸。 是啊,过去雄壮、威风凛凛的狗,现在只能整天躺在那里,偶尔抬起脖子,“嘶”地叫了几声,却一声不响。 这种情景,别说他的主人,就连我看着都让人痛心。
亨利一脸无奈,再次回到大狗身边,坐下。 黄昏,病弱的老人,病弱的狗,给我的心底带来了悲伤。 亨利和白犬,这位老人的老狗,他们的衰老之路,是我一天一天目睹的。
亨利家搬家前,我西侧的邻居是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。 女主人脾气很淡,男主人唯一的爱好似乎是摆弄停在他车道上的游船。 我们的交往始终是“hello,你好! 今天是哈哈哈哈”的水平。 突然有一天,男主人和我说:“我们要卖房子了。” “你要换房子吗? ’我会仔细听的。 “不,我们离婚了。 ’我语塞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 倒是他主动说:“卖房后,他搬到了一个小镇,“关于她? 我不知道你喜欢去哪里。 ”几年的邻居,我们闻到鸡犬的味道,互不来往,但毕竟草坪接壤,地摊上的栅栏望着,这默默地“加国式离婚”还是给了我一点震惊和悲伤。
后来,亨利带着他的大狗和未成年的儿子搬家了。
换了邻居后,我的第一感觉是——自己家的墙突然变薄了。 我住的不是独立的房子,像是没有隔音功能的纸房子。 以前住着“敬如冰”的夫妇时,我几乎什么声音也没听到,所以我对房子的隔音程度感到非常自豪。 但是自从亨利搬来之后,我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。 第一次亨利的儿子带着朋友坐在露台上抽烟、喝酒、逗山的时候,听到他们粗声粗气的声音,我跳了起来,觉得自己家里突然闯进来了很多男人。
亨利和他的儿子对看起来粗糙的父子有共同的雅善,喜欢摆弄乐器。 和他们熟悉后,我知道亨利是个资深演奏者。 这里说的“老手”,并不是他有名且演奏得好,而是他喜欢并投资。 他有固定的合奏者,经常看他拿着琴盒出门,每周至少一天,他们会在我旁边聚会、演奏。 亨利特意对我说对不起,问我吵不吵,我回答没问题。 这不是客气。 因为确实没有给我添麻烦。 相反,我觉得他们的演奏非常好。
亨利的儿子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。 因为他也有伙伴。 和他父亲不同,他的朋友们来了,我家会比自己开派对热闹多了。 他们也为了演奏音乐而聚会。 演奏时,管乐、弦乐、打击乐器、电子音乐一齐登场,伴随着啤酒瓶的碰撞声和烟味,有时还有**的气味。 不知是爷爷的技艺高超,还是我对流行音乐的理解过于偏颇,我觉得他们的演奏总有些杂音,不够优美。
就这样,我的邻里关系从以前的“鸡犬‘不’的气味”变成了喧嚣。 但是有这样的邻居,他们在给我们带来噪音的同时,也带来了接地气的人气。
我们两家是近邻,喜欢在屋外、屋前、屋后扎堆,渐渐熟悉起来。 亨利有时会在割草的时候帮我修剪前院的草。 我很抱歉,向他道谢。 他总是说没问题。 看你工作忙,我也就是牵手了。 亨利的儿子很早以前就熟悉,喜欢聊天,从他嘴里,他知道了很多邻里的信息,比如谁的房子要在后院建游泳池,谁的房子卖多少钱。
几个月后,亨利经抢救、住院治疗、康复治疗,坐着轮椅回家的——位能干的老人瞬间变成了体弱多病的老人。
刚回到家的亨利,看起来和国内常见的半身不遂患者一样,半个身子残废,走不动,口齿不清,不能自己照顾自己。 但亨利本来就是个好强的人,他练习慢慢走,练习活动手臂,看到身体一点点恢复,家务也笨拙地一点点做。 但是,结果腿脚不便,一只胳膊不能完全自由。 “以前,我以为我还年轻。 我不知道累了。 现在得了这个病,好像突然老了。 ”他这样和我说。我安慰他说:你得了这么大的病,这已经是恢复得很好了,很多人没有你这样的毅力,不能坚持,恢复得就会差多了。话是这样说,但是看着他的手,恐怕是再也弹不了琴,摸不了乐器了,还是替他难过。
俗话说,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去年的一天,我突然看到亨利的大白狗一只腿也瘸了。一问,才知道他是因为追逐小动物摔折了腿。亨利说:他十三岁了,和我一样老了,但还以为自己是一个little boy,管闲事,从栅栏上跳下来,追野兔子,结果绊摔了。更严重的是,到兽医那里一查,发现他得了癌症,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。
起初,大白狗虽然瘸着腿,但还精力不减,像一个忠实的守护者一样坚守着他的职责。但慢慢地精神头儿越来越不济。从去年熬到今年,终于只能终日卧在他家门口的草坪上,蔫蔫的,半睡半醒。偶尔,他会努力地抬起头来,冲着天空嘶叫几声,大概是回想起昔日的光景吧。对于大白狗的处境,亨利别无他法,只有像对待我们人类的癌症晚期病人那样,喂他止痛药物。他甚至花很多钱,买**饼干喂他,只希望能减轻一点他的疼痛,让大白狗好受一些。
我们常听到一句话:This is life。生老病死,这是每个人(每个生物甚至植物)必然经历的生活。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,无论你是年轻还是苍老,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一生中遇到,而且最后终结于此。但是,即使你心里想得明明白白,在你听到、看到、经历到时,还是觉得残忍和悲伤。